停云歌

白羽(雪定xGrora) Part 1~4

……不要看到CP就跳过啊!不来试吃一下邪教安利吗!w(゚Д゚)w

这是一个全世界只有我一人萌的邪教CP,这个邪教叫做“海囚世界里最喜欢的男性角色和最喜欢的女性角色组CP教”。本来只是脑补了一下,结果一不小心萌上了这对不得了的拉郎配,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北冰洋中央卖火柴,分分钟冻死脸上还带着梦幻的微笑。

设定是Grora遇上空间传送黑洞被扔到冰山岛,然后被雪定捡回家,剧情以日常为主,几乎全程不扣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当初会取《白羽》这个名字。

关于人物性格,我只能说我尽自己可能地去理解他们的性格,并且尽自己可能地在文章中表现出来了。虽然是拉郎配,但请不用担心人物崩坏的问题。

文笔……我没有文笔【烟】不过我会保证最基本的词句通畅逻辑合理的。

……求,来试吃一下安利吧。_(:3


Part 1

“Alela小姐?”

 

发呆的Grora被唤回注意力,把视线从窗外的暴风雪收回来,转向桌子对面微笑的白发青年:“嗯,什么事?”

 

“可可还合胃口吗?”窗外暴风雪肆虐的晚上,一身棕黑色和服的雪定笑意温暖,配着手中白色瓷杯里蒸腾的热气,看起来就能让人感受到暖意。

 

“很好喝。”听到这样的回答,对面的人笑得眯起了眼睛,Grora被他的笑意感染,柔和了面部表情,“对了,你把外套和围巾都给我穿没关系吗?不会冷?”Grora披着雪定平时出门加在外面的白色羽织,过长的袖子盖住了冻得发红的手,摩挲在手掌中的布料柔软如羽毛。

 

“没关系的,我从小就生活在冰天雪地里,已经适应这样的温度了。”看着Grora冻红的指尖眨了眨眼,雪定给Grora又倒了一杯可可塞在她手里,“Alela小姐才是,忽然到了这里,很不适应吧。”

 

“……是啊。”Grora几近是从牙缝里磨出了这两个字,天知道她在路上走得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出现个黑黢黢的洞把她扔到这里,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在风雪中凌乱了。到现在为止,Grora还不知道她究竟被传送到了哪个世界,只知道这里是座冰山岛,生活着很多极地动物,以及……现在笑容温和地坐在她对面,把她捡回家的救命恩人,是只雪鸮。

 

看出Grora情绪有些不对,雪定担心她初来冰山岛身体不舒服,于是提议道:“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从你后面的那个门进去就是我的卧室,Alela小姐今天先睡我的床,我明天会把客房收拾出来的。”

 

“我……睡你的床吗?”Grora愣了一下。

 

“放心,我的床很软很舒服,一定能睡个好觉。”忽然意识到什么事,雪定的表情局促起来,“啊……抱歉,让女孩子睡陌生异性的床确实很失礼……”

 

“诶?不,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轮到Grora开始无措,笑容透出无奈的意味,“我是说,我睡你的床,那你睡哪儿?”

 

“这个不用担心,我可以睡在客房~”见Grora并不是在意他担心的事,雪定松了口气,笑着指指楼上。

 

“既然客房能睡的话,我睡客房吧。你把我捡回来我就很感谢你了,还这么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说着Grora就起身把羽织和围巾脱下还给雪定准备上楼,“谢谢你了。”

 

“那不行啊!客房很久没人住了,还没收拾干净,枕头被褥也没晒过,睡着很不舒服的……”雪定急忙拉住Grora的手腕挡在她前面。

 

“没——事,能睡就行了。我可是从战争里活下来的,比这恶劣得多的情况也经历过。”Grora故作潇洒地拍了拍雪定的肩膀。这只雪鸮看起来年纪不大,反正肯定是没她大,让她住在别人家里还要被比她小的人照顾,这种事Grora做不出来。

 

“可是,”雪定低着头,抬起琥珀般通透的眼睛,缓缓地轻声说,“你是女孩子啊。”

 

“……”

 

Grora不知道怎么应对这句话,最终还是没拗得过雪定。躺在软绵绵暖乎乎的床上,明明身体和精神都非常疲惫,Grora却久久不能入眠。

 

——可是,你是女孩子啊。

 

那句羽毛一样轻的话,真的像羽毛一样飘落在她心里,细小的绒毛挠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很久没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了,以至于她对这句话是如此陌生,甚至不知该如何反应。也许在遥远到模糊的幼年时间里,她曾经听过这句话,在她不甘地问为什么要学习繁琐的淑女礼仪的时候,在她偏执地不愿意穿上碍手碍脚的裙子的时候。后来,她如愿地不用再学习各种礼仪,也习惯了穿着裙子迅速行动——神魔之间的战争爆发了。战争里谁会管你是男是女,从没有人因为对手是个瘦小的女孩子而手下留情。她抛掉了本就不属于她的柔弱娇俏,将女孩子可以享受的一切特权拒之门外,用单薄的肩膀撑起了许多人的希望,把自己打造成比大多数男人都更可靠的战士。

 

也许从那时候起,Grora就再没被当作普通的女孩子对待过。战争时期如此,而后的和平时期也一样。Grora平时接触的异性本来就少得可怜,魔王先不必说,天使长也是毫不含糊地把该她做的工作都分给她做,不小心惹了那家伙还会被按在桌上掐脖子——即使如此,Grora也没觉得哪里不妥,这是很正常的相处方式。

 

可是今天,却有个人认真地告诉她说,你是女孩子啊。

 

你是女孩子,所以你应该被温柔地对待。

 

窗外的暴风雪已经平息,极地的夜安静极了,所有窸窣细响都被厚重的雪层吸收。雪定的床边拉着遮光布帘,只能从布帘的缝隙窥视星光熠熠的夜空。盯着那一线星空放空思绪,Grora在床上躺了许久也睡意全无,掏出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去起居室里坐坐,好好观赏一下极地的夜景。Grora下了床,披上雪定特意放在桌上的羽织,轻手轻脚走进起居室。

 

Grora刚把卧室的门轻轻关上,黑暗里传来压低了的温和声线,似乎是怕声音高了会吓着她:“Alela小姐,睡不着吗?”

 

声源在背着光的楼梯上,Grora看不清雪定的身影,只能勉强辨认那一头白羽般的头发:“是啊,所以出来坐坐。”

 

“晚上的冰山岛很冷,只披着羽织会着凉的,别坐太久。”

 

“诶——你看得清我?”Grora见雪定没有去睡,也不再刻意放轻动作,拉开之前的椅子坐下。

 

“我是猫头鹰嘛。”黑暗里,雪定似乎轻声笑了笑。

 

“噢……那你其实是昼伏夜出?”雪定说得没错,极地的晚上确实很冷,Grora裹紧了身上的羽织。

 

“这倒不是,雪鸮和其他猫头鹰不一样,几乎完全在白天活动,因为极地的夏天就是极昼。等到冬天,我就会去冰山岛以外的地方旅行。”楼梯上的声音停顿一会儿,转了话题,“先不说我了,Alela小姐为什么睡不着?”

 

“叫我Grora就好,Alela小姐听得我怪别扭的。”Grora避重就轻,绕过了雪定的问题,“你是因为客房太冷睡不着吗?”

 

起居室里沉寂了好一会儿,浅浅的呼吸声和衣物摩挲的声响被衬得异常清晰。雪定的声音重新响起的时候带了点涩感:“不是……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关于之前住在客房的那个人?”Grora蜷着腿,漫不经心地问。

 

“Grora……”似乎还不习惯这样亲昵的称呼,叫Grora名字的时候,雪定的声音略显迟疑,很快又回复了平日的语调,“……真是敏锐啊。”

 

“嘛,好歹活了大几百年了。”Grora含糊地应付了过去。她被雪定领进家里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屋子被打理得非常干净舒适,旮旯角落里没有一点灰尘,所有东西收拾得井井有条,连垃圾桶都是空的。这么注重卫生打扫的人,怎么可能放着一个房间好久都不去收拾,他不想去那个房间,肯定有特殊的原因。

 

又是一阵沉寂。

 

Grora感觉得出,雪定在犹豫要不要把那个人的事说出来。那个人对雪定来说似乎是个不会轻易说出口的存在,Grora也实在不想逼迫这么温柔的一个孩子,于是她率先结束了话题:“有点冷啊,我还是回去睡觉吧。”

 

“啊,好的,一不小心感冒就不好了。”雪定的声音似乎轻松不少,“晚安,Grora。”

 

“你也别在楼梯上坐着了,晚安。”Grora向楼梯的方向摇摇手,回了卧室。

 

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消失在头顶以后,Grora才重新钻进被子闭上眼。跟雪定谈了会儿话以后状态似乎好了些,Grora能感觉到睡意一点点浓厚起来。

 

也许这都是一场梦,第二天一早醒来就发现什么都没发生?不,还是别让这是一场梦吧……

 

迷迷糊糊地抱着这样的想法,Grora沉入了梦乡。


Part 2

“这件?不对,这件……还是这件?”

 

一大早,Grora就捧着杯蜂蜜茶看雪定在储物间里翻箱倒柜。雪定说要给Grora找点衣服,一来是为了御寒,二来Grora的深灰色长裙在一片雪白的极地未免太过显眼,如果因此不小心招惹上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就糟了。关于第二点,Grora还真不担心,她知道自然界的动物都会根据生活环境调整颜色甚至形态,这样即可与环境融为一体不被天敌发现。但是Grora作为天降系外来人员,在这冰天雪地的岛上哪来的天敌?就算有传统意义上天使的天敌——恶魔出现,Grora也对自己的实力抱有信心。

 

“找到了!这件怎么样?”Grora还在神游天外,雪定已经提着一件衣服从储物间钻出来,兴致冲冲地把衣服递到Grora面前。

 

这件衣服依然是羽织,不过比雪定穿在身上的小一号,看起来正适合Grora的身形。羽织下摆裁成羽翼边缘的形状,像堆叠的羽毛般蓬松柔软,棕黑色斑纹连缀成片。

 

“挺好的,”Grora把羽织接过来拿在手里细细打量,又瞄了眼雪定的羽织,“跟你的好像啊。”

 

“因为是我小时候的衣服~”雪定眉眼弯弯,转身又捧了叠放整齐的毛衣和围巾递过来,“如果觉得冷的话还可以再加,这些衣服都会定时拿出去晒,应该没有什么味道。”

 

虽然是从储物间拿出来,但这些衣服捧在怀里没有一点冷硬的感觉,反而微微透着暖意。Grora抬头对上雪定的亮闪闪的眼睛,好像是期待认同和赞扬的孩子,不禁加深了唇角的笑意:“好,谢谢。”

 

“今天天气好,下午Grora要和我一起出去钓鱼吗?也算是准备晚饭的食材。”雪定拉开凳子在Grora对面坐下。

 

“好啊~我也想出去活动活动,顺便看看冰山岛。”Grora当即就套上了羽织和围巾,瞬间感觉暖和多了。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又瞅瞅对面的雪定,Grora一脸欲言又止。

 

雪定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我们这样走在外面,会不会被别人误认为是兄妹。”

 

下午去钓鱼的路上,雪定听Grora说了不想被误认为兄妹的原因,不禁失笑出声:“不用担心,Grora,你的发色在极地太显眼了,雪鸮除了白色就只有棕黑色的斑点,不会被认错的。你很讨厌那个和你撞设定的人吗?”

 

“算不上讨厌,但不止一次被别人误认为和那家伙是兄妹让我很不爽。”Grora一边走一边踢着脚下的小雪块,“至少减少点撞设定的地方啊?让他摘掉眼罩他也不愿意……对了,你看,虽然我是天使,但是我没有光环。”

 

话题转换得太快雪定有点反应不及,看到Grora一本正经地指着自己头顶……的呆毛,雪定辛苦忍住笑意,小心翼翼地接道:“为什么呢?”

 

“为了减少和那家伙撞设定的地方,我就把光环掰了。”虽然这回答跟闹着玩儿似的,但Grora的神情如此严肃让人笑不出来。

 

“诶?!只,只是为了这个?!”等等,光环可以随便掰掉吗!

 

“……”

 

“……”

 

“你真信了啊,我说笑的。”Grora绷着的脸缓和下来,喉咙里似乎随时都会迸出笑声,“天使的光环是可拆卸的,我嫌麻烦就不戴啦。”

 

“Grora……”雪定无奈地笑了笑,却怎样都没法对这个玩笑生气。他看到Grora眼里蕴着狡黠的光和明亮的笑意,就像偶尔耍耍小任性的普通女孩子那样,反而更加可亲可爱了。

 

青空杳杳,白雪茫茫,触目所及尽是大片纯净的蓝色与白色。不同于灰色庭园如蓝色玻璃般清透的天空,极地的蓝天更像是历经打磨的蓝宝石,沉淀了最纯粹动人的色彩,一望无际的雪原更是在灰色庭园中没有见过的景色。Grora跟着雪定一路走一路聊,不免四处打量这新奇的环境。两人走出了村落,沿着蜿蜒的小路行进了许久,终于到达钓鱼的目的地。

 

“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钓鱼?”Grora环顾这个小小的半岛,雪定所居住的冰山村已经遥远得看不见了,西北角倒是远远地立着一栋小屋。

 

“因为这里地势较低,是很方便的钓鱼场所呢。”雪定笑着解释道,一边整理手里的钓鱼线。

 

“可是我看你住的村子往西走也有一处地势低的地方啊,而且近得多。”

 

“Grora你说的应该是乘船的地方吧,那个地方……嗯,有点危险,所以还是绕远路好了。”雪定苦笑,不知该怎么把Idate的事情告诉Grora。

 

“啊,是吗,那就没办法了。”见雪定不想详细解释,Grora也懒得追问下去,反正原住民说的话准没错。

 

接下来一两个小时,Grora就蹲下捧着脸看雪定钓鱼。雪定钓鱼不算快,Grora问你不经常钓鱼吗,感觉雪鸮经常吃鱼的样子。雪定只好解释道,雪鸮主要的食物是旅鼠和岩雷鸟之类的小型哺乳动物,吃鱼的话不是很多。

 

Grora安静了一会,盯着雪定钓上来的鱼在小水桶里游来游去。一会儿之后Grora又问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正专心于观察浮标动态的雪定没注意到Grora百无聊赖的状态,温和地表示没关系他来忙就可以。于是Grora忧伤地45度角仰望天空,内心遗憾地感慨没有一把渔叉什么的,不然她也可以叉叉鱼玩儿了,虽然没叉过鱼,但是赌上她灰色庭园第一神箭手的名号,她觉得自己肯定一叉一个准。

 

Grora又安静了一会,盯着雪定钓上来的鱼在小水桶里挤来挤去。一会儿之后Grora再次问真的没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吗,觉得鱼钓得差不多的雪定总算注意到Grora一脸的生无可恋,心里咯噔一下想,糟糕钓鱼太专心都忘记关照旁边的Grora了。

 

眼睛四处转了好几下,雪定也没想出什么事可以让Grora不那么无聊,倒是瞟见了浅海沙滩下埋着的蛤蜊露出了半个壳。

 

“Grora,你看,是蛤蜊!”雪定趴在海岸边,语调兴奋地招呼Grora一起来看。

 

“嗯……你很喜欢吃?”Grora对食物向来没要求,所以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食物。见雪定这么喜欢蛤蜊,Grora琢磨着要不要下去挖点。

 

“是啊~我最拿手的菜就是蛤蜊浓汤呢~”雪定笑得很开心,没发觉Grora的打算。

 

“好!我下去挖点!”说着Grora就脱掉羽织卷起袖子,大义凛然不容拒绝。

 

“诶……诶?!”雪定还完全状态外,就眼见Grora抄起水桶飞下海去了,“Grora!衣服会湿的!快上来!”虽然他也可以飞,但是得变回雪鸮形态,如果以雪鸮形态飞下去,先不说能不能阻止Grora,大概只会添乱罢了。雪定只好站在海岸上干等着,祈祷Grora别被海浪打到。

 

Grora觉得当初决定在靴子里加一层防水材料的自己真是太英明神武了,虽然隔着防水材料还是能感受到海水冰凉的温度,刚把脚放进去的时候冷得浑身一激灵。没有工具,只好直接用手挖,Grora咬下右手的手套,弯着腰在沙子里摸索。实际上挖蛤蜊对于Grora来说并不陌生,她闲着没事常会跑去泪之海边上散步,如果正巧赶上涨潮或者退潮就可以在沙滩上找到蛤蜊。不过也因如此,Grora的靴子和长裙下摆都常被浸湿,回去就会被黑白城其他几个人用惊诧的眼光问你刚干什么去了。然后Grora就会淡淡地答一句摸鱼,最后给天使长撇下一堆蛤蜊潇洒离去,深藏身与名。

 

意思是我给你提供食材了你快感谢我。

 

十八……十九……二十。虽然Grora动作利索,但是挖这么多蛤蜊也花了不少时间,到二十个Grora估摸着应该够了,就算不够手也冻得受不了了。晃了晃桶里嘎啦作响的蛤蜊,Grora挺有成就感,顾不上把袖子拉好就提着桶飞回海岸。

 

“大丰收~”Grora刚把桶放下,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就立刻被白色的羽织裹紧,是她之前脱下那件,明明是放在雪地上却一点也不湿冷——大概是被捡起来抱在怀里了吧。

 

雪定不由分说拉过Grora的手腕,帮她把袖子放下来,而后用自己的手掌捂住她冻得通红的手。Grora一抬头就看见雪定皱着的眉,认识这两天还是第一次见他没有笑容的模样,心想不好,难不成是生气了?

 

雪定蹙着眉一言不发,Grora也大气不敢出心虚地低着头。沉默地保持这个姿势站了片刻,Grora听到头顶一声无奈的叹息:“太乱来了……Grora。”

 

Grora想不出反驳的话,她最有力的借口早就在昨天被一句“可是,你是女孩子啊”所击破。

 

雪定的手比她大得多,两只手把她的手完全包围着的样子,像在小心地保护一只羽翼未丰的雏鸟。

 

天色转暗,海风渐冷,吹在身上让Grora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抬头想对雪定说还是快回去吧,却意料之外地被拥入怀中,伴着一声轻轻的“失礼”。

 

生活在极寒之地的动物,在没有庇护之所的冰天雪地里,在无法抵抗严寒的凌冽风雪中,会选择相互依偎,用彼此的体温取暖。

 

即使不是生活在极寒之地的动物也会如此,即使不是动物也会如此。

 

真是温暖啊。Grora感觉到,从心底蔓延出的暖意,像阳光下肆意生长的枝蔓,迅速抽枝展叶含苞待放。然后,用最柔软鲜亮的叶片与花朵包围了她。


Part 3

Grora沉痛地坐在桌前以手扶额,内心活动大概是想以头抢地,无奈这里是别人家,否则现在她已经在地板上滚了五六个圈顺便把自己拗成后现代风格的雕塑作品。

 

旁边熬着蛤蜊浓汤的雪定小心翼翼地瞄了Grora一眼,见她依然阴云笼罩就差来场说下就下的暴雨,不禁默默地无奈叹气。

 

事情从他们从钓鱼回来的路上说起。等Grora体温恢复正常不再那么冷,两个人也就自然而然地踏上了回家的路。放开Grora以后,雪定泰然自若没做太多反应,Grora也没把这当多奇怪的事。虽然平时要是有异性敢随便抱住她,她铁定发动level 100技能——踢裆,可同样的事由雪定做出来就容不得人有半点想歪,跟性骚扰更是扯不上一毛钱关系。Grora心想她这种对温柔的孩子没辙的毛病,大概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落下了。

 

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两人天南海北地聊,气氛轻松愉快。坏就坏在临进门的时候,住雪定家斜对面的Peraco正巧也领着弟弟们回家,转头瞥见穿着同风格羽织一高一矮的两道背影,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诶?雪定你妹妹啊?”

 

Grora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不断循环的“你妹妹啊你妹妹啊你妹妹啊你妹妹啊你妹妹啊”最终汇成一句你妹啊——这句你妹啊,是对残酷不公命运的血泪控诉。被误认为和天使长是兄妹Grora还有点心理平衡的地方,那就是她确实比Wodahs小。但是现如今不要说平衡,整个天平都被打翻了,Grora对150的身高第自己也数不清多少次感到绝望。

 

神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雪定一见Grora心如死灰的表情,立刻反应过来这句话戳到了Grora的痛处,赶忙和Peraco解释了前因后果。最后误会顺利解除本该皆大欢喜,可Grora保持低气压状态直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雪定默念着应该找点话题打破这尴尬的沉默,思前想后也不知从何开口。Grora左手撑着额头,从雪定的角度看不见她的右眼,只能看到覆在左眼的黑色眼罩,朴实无华,形状普通。这本不该是少女的饰物,却意外和Grora相衬。视线在眼罩上停驻几秒,雪定鬼使神差地问道:“Grora……为什么会戴眼罩呢?”

 

话一出口雪定就暗自后悔,这种话题即使再怎么好奇也不该主动打听,毕竟是别人的私事,甚至可以说是伤心事。

 

Grora抬头茫然地眨了几下眼,终于从无尽的悲痛中回过神来,指着自己的眼罩道:“啊……你说左眼啊。我之前不是说我是从战争活下来的么,我的左眼就是在战争里被一只该死的黑猫给挖掉的。”

 

这句话的语调太平淡,如同温吞的白开水,甚至没有一点波动。Grora像在谈论天气的态度让雪定愣了一下,随后她又忽地拔高声音,转了怨恨值爆表的语气继续说:“你能想象吗!现在这只该死的黑猫竟然跟我成了同事关系!简直想分分钟拎着这家伙的尾巴甩出去!”

 

为了配合气氛,雪定勉强干笑几声。定定地看着Grora怒气未消的神情,雪定微不可闻地叹息而后垂下眼帘:“我感觉,Grora经历过很多事,比我成熟得多。”

 

“嗯?那当然啦,我都大几百岁了,搞不好已经上千了,年代太久远我也记不清……”

 

“不是,跟年纪没有关系。”雪定截断了Grora的话头,声音不大却很清楚,“让一个人成熟的不是时间,而是经历。Grora……一定经历过很多事。”

 

Grora接不上话。蛤蜊浓汤在不锈钢锅里冒着浓浓的香味和热气,弥漫在面积不大的起居室里很有温馨舒适的感觉,可突如其来的冷场似乎让温度降下了点。

 

她知道啊,她当然知道,很久以前她也会意气用事横冲直撞,只长身子不长脑子,跟那群家伙一起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后来她被逼着学会克制情绪,被逼着学会淡忘伤痛,被逼着学会云淡风轻,被那群任性地说走就走的家伙逼着学会。

 

于是现在的Grora早就不是很久以前的那个Grora了,她可以装作只是愣了一下,连一瞬间的表情僵硬也能极其自然地掩盖过去。她笑着撑住脸颊,用手里的调羹点了点雪定:“你也是挺敏锐的啊,其实我……经历过两场战争呢。”

 

 “第二场战争里吐了满身的血,还掉了次胳膊,疼得我差点晕倒在路边。”Grora自顾自地说下去,也不管雪定是否接话。她说话的时候调开目光,只盯着杯子里的热可可在调羹的搅拌下晃出漩涡,所以她没有看到雪定的眼睛里转瞬即逝的复杂情绪。

 

“胳膊掉了确实挺疼……我以前也有过呢。”雪定转过身用汤勺舀了点汤汁尝味。调味料放得正好,雪定满意地眯起眼笑了笑,“嗯,已经能吃了。”

 

“等……等等?!”听了这话Grora瞬时掉线,确定没听错后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掉胳膊?摔了吗?”不,就算是摔了也不至于把胳膊摔掉吧……

 

“呃……不是。”雪定把煮好的蛤蜊浓汤舀出来,一边迟疑着组织语言,“其实我们冰山岛上时常会出没一个危险人物,他叫Idate,是只虎鲸,我的胳膊就是被他扯掉的……不过都是好久之前的事啦。”

 

虎鲸……和雪鸮,水里的……和天上的。“……你们究竟是怎么结下仇的,难道他故意找你的茬?”雪定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和别人结仇的类型,Grora也只能想到找茬这个可能性了。

 

“也不算是找我的茬,我大概……是被连带着的。”想起当时的情景,雪定还是只能苦笑。为了让Shirogane体验牵连好友又无能为力的痛苦,Idate简直要了他大半条命。那时候的Shirogane被冰锥贯穿了腹部,无论如何都爬不起来只能趴在雪地上,一遍又一遍哭着绝望地喊住手我求你了快住手。

 

静如止水的心几乎泛起不可自抑的波动,雪定强压情绪却差点把勺子里的汤洒出去,他想着至少不要在Grora面前破功,今天晚上应该开开心心的才对——可依然控制不住自己。

 

“哈?被连带着算是什么事?!”Grora没注意到雪定极力隐藏的颤抖,义愤填膺地拍案而起,“下次再遇见那家伙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得瑟——这是什么?”

 

用尽全力维持的平静在听到Grora为他打抱不平的声音时瞬间得到了加固,那些埋藏心底的波动也顺利地被压了下去。恢复平常心的雪定抿唇微笑,把装好的蛤蜊浓汤端上桌送到Grora面前,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Grora面前的盘子上,摆着一大块椭球形面包。

 

……说好的汤呢?

 

看着Grora发直的眼神,雪定没忍住笑出了声,伸手为她揭开面包盖,蛤蜊浓汤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挖空面包之后把汤倒进去是蛤蜊浓汤的一种吃法,也叫面包蛤蜊浓汤,挺有趣的吧?”

 

“这要怎么吃?”Grora左看右看,拿着勺子不知从何下口,以前吃蛤蜊浓汤都是装在正经餐具里,这种形式还是第一次见,“喝几口汤撕一圈面包?”

 

“好厉害,Grora竟然一猜就中了。”雪定拉开自己的凳子坐下,笑眯眯地望向对面纠结的Grora,“快吃吧,趁热吃是最好吃的。”

 

熬得乳白的汤汁散发着热气,白雾氤氲中彼此的眉眼都被柔和,两人不约而同看着对方微笑起来。痛苦的过往也好,难言的伤口也好,都与现在无关。现在最紧要的是趁汤还热享用美食,顺便天南海北地扯一些有趣的事,发自内心地坦然大笑,然后想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世间唯有美食与爱不可辜负。


Part 4

已经是禁足的最后一天,裹着厚重毛毯的Grora坐在被炉里冷不防又打了个喷嚏,回想起前几天的高烧,心想她还是太高估自己的战斗力,不服老不行啊。那天在寒风冰水里得瑟了将近半小时,报应就是第二天开始头晕无力喷嚏不断,以至于发展到了发烧的地步。被雪定强行塞进三层被子里的Grora脑袋晕晕乎乎,琢磨着自己平时战斗力也没这么弱啊,怎么吹了点风就开始发烧了呢。雪定听了Grora的疑问,叹了口气说可能是感冒和水土不服的双重作用吧,这里的气候对于普通人来说也很难适应,所以说Grora你真是太乱来了。Grora只好讪笑,完全无法反驳雪定给她的一星期禁足。

 

这一星期里Grora每天都安安稳稳地待在阁楼上——Grora一开始以为的二楼其实只是个阁楼,面积不算大,但当作卧室绰绰有余。抬头可以清楚地看到搭成梯形的屋顶的形状,不过天花板很高不用担心会撞到头,朝南的墙壁上有一扇窗,从Grora的角度稍微歪个头就能看见窗外的风景,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倒是很方便。卧室的布置也很简单,格局和一楼雪定的卧室相似,单人床放在靠门的墙边,东南的墙角一张书桌,西面立着低矮的衣柜。最大的不同是床前到窗边一块很大的圆形地毯,姜黄的底色上点缀着白色的十字星,是雪定家随处可见的颜色。

 

虽说生病的前几天一直躺在床上,但Grora并不觉得无聊,毕竟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醒来也十有八九能看到雪定守在她床边。不知是很久没生病免疫力下降还是怎样,这次的发烧来势凶猛,第一天里Grora难受得只能半睡半醒,到了夜里更是觉得口渴得要命。一睁眼发现窗外星光闪耀Grora心里就飙过一千遍卧槽,这时点雪定早就睡了难不成还要把人挖起来?可是以她现在的状态下楼去倒水估计第二天早上雪定就可以给她收尸了——好吧她还没弱到那种地步。发着高烧加上心里一纠结,Grora悲愤地觉得喉咙里更烧得慌了。一边哀叹着神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Grora一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费力地进行到一半时却意外地被不轻不重的力道按了回去,然后她听到了熟悉的温和的声音。

 

“Grora,要喝水吗?”万籁俱寂的夜里,这声音真像月光一般柔和宁静。

 

愣住的Grora大脑几乎转不动,只觉得心脏猛然被什么击中,她甚至忘记了表现出惊讶和感谢,干涸的喉咙只发出一个轻不可闻的单音节:“……嗯。”

 

温热的水灌进喉咙时,Grora简直要忍不住潸然泪下地拉着雪定说“你真是个好人”的冲动。说想哭是真的,Grora完全没想到雪定就在她床边,在极地寒冷的深夜他也一直守在她床边,即便她对于他来说只是个非亲非故的人。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温柔的人啊,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温柔啊。喝完水的Grora重新钻回被窝,把脸埋在枕头里背对着雪定,她知道雪定的夜视能力很好,所以她不想让他看见也许有点发红的眼眶。都说一个人生病的时候是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Grora曾经只把这当作戏谈,如今却不得不承认,在她最需要帮助时及时出现的那个声音,几乎把她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坚强冲击得溃不成军。

 

说真的,被莫名其妙地传送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已经够倒霉了,气候恶劣冰天雪地,人在异乡举目无亲。还一不小心得了几十年都没遇过一次的严重感冒,烧得迷迷糊糊全身难受。Grora觉得,她这一年的坏运气都集中在这儿了。

 

可Grora也觉得,她这一年的好运气都集中在这儿了。

 

雪定对Grora的照顾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Grora开玩笑地想,真是无微不至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啊等等令人发指好像用错了。Grora卧病在床的那两天,雪定一直守在她房间里照顾她,即使出门办事也是等确定Grora睡着了再离开。终于退烧以后,Grora不愿一直躺在床上等着发霉,雪定经不住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从储藏室里搬出许久未用的被炉放在地毯上,叮嘱Grora要下床的话一定不要长时间离开被炉。甚至为了减少Grora的身体负担,雪定每天都会定时定点把三餐端上阁楼陪她吃饭。除了三餐之外每天下午还有甜点供应,Grora觉得自己肯定不止胖三斤,没关系反正她瘦任性。

 

Grora可以下床后,雪定不再从早到晚守着她,只是下午的时候会上楼来和Grora聊聊天喝喝茶。冰山岛秋日午后的阳光蕴着稀薄的热量,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照得房间明亮又适意,Grora和雪定面对面坐在暖洋洋的被炉里,桌上两杯冒着热气的蜂蜜茶,两碟造型精致的蛋糕,有时候也会是一大盘刚出炉的黄油曲奇。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从日头正高说到日影下沉。Grora以前不很理解Etihw和Kcalb为什么每天都要喝下午茶吃点心,聊着似乎无穷无尽又毫无意义的话题,现在Grora终于明白,这实在是再惬意不过的时光。

 

感冒还未痊愈的Grora味觉也迟钝许多,但第一次吃到雪定做的甜点时还是小小惊艳了一下,没想到她还能遇到厨艺技能和天使长相媲美的人。而且从这几天雪定对她的照顾来看……天使长已经是保姆长了,雪定简直比他更甚。

 

“为什么我总是遇见女子力比我高出一个境界的男人啊……”越想越挫败的Grora以手扶额,不小心把内心活动嘀咕了出来。

 

“唔?Grora你刚说什么了吗?蛋糕不合口味?”坐在对面的雪定抬头看过来眨了眨眼。

 

“没有,只是……”对自己的女子力感到绝望……怎么可能说出来啊!“……想起了我们那边的天使长……和魔王……”

 

“啊,记得Grora之前提过,你们世界的天使和恶魔是和平相处的?”雪定放下勺子,饶有兴致地看向Grora,似乎对Grora所处的世界很感兴趣。

 

“是啊,天神Etihw和魔王Kcalb整天就腻在一起你侬我侬,我每次都想冲他们喊你们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结婚!”这一刻,Grora终于回想起了差点被闪瞎眼的……愤怒,端起可可怒喝一口顺顺气继续说,“还有,天使长是魔王的弟弟这种事估计哪个世界也不会有第二例了,魔王喜欢吃甜点,天使长擅长做甜点,他们倒是挺适合做兄弟。”

 

“你们那儿的魔王也喜欢吃甜点?”听到这句话雪定眼睛一亮,“感觉真是可爱啊,一点也不像魔王呢。”

 

不,那是你没见过他可怕起来是什么样……Grora默默腹诽一句,埋下头去吃了口蛋糕,实在不忍心打破雪定对Kcalb的美好印象。

 

“我们这边的魔王……虽然我没见过,不过听说是个可怕的人。”雪定慢悠悠地挖下一小块蛋糕,勺子碰在白瓷盘上声音清脆。

 

“唔……怎么个可怕法?你听别人怎么说的?”虽说魔王给人的固有印象就是可怕,Grora还是对此产生了兴趣。

 

“我听说……啊对了,他是个男性魔王。我听说他经常调戏自己的女仆,家里收养了一个小女孩儿,不厌其烦地骚扰冥界女王,以欺负另一个世界的魔王为乐,最近似乎还打算和另一个世界的神交往……呃,那个神是男的。”

 

……这不就是个单纯的变态而已吗!还是男女通吃的那种!Grora在心里咆哮了起来。想想这个变态魔王和入侵灰色庭园的炎魔王,再想想Kcalb,Grora不由得感概还好自家魔王挺正常的。

 

“不过,这也只是我在旅行途中道听途说来的而已,当作传闻听听就好,别太当真。”好像想起什么事一样,雪定抬头看向窗外笑得眯起眼,阳光穿过他的睫羽打下薄薄的影子,“旅行真是一件开心的事,可以遇见各种各样的人,听到各种各样的故事。小时候的我并不知道,原来我居住的世界那么庞大,远不止有极地生物而已。这个世界还有丛林生物,海底生物,各种昆虫,也有天使,恶魔,吸血鬼,魔女,妖怪,人类等等。”

 

“你们的世界还真是庞大啊,灰色庭园里几乎就只有天使和恶魔而已,除了两个从异世界过来的老师……”Grora漫不经心地接过话头,却忽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这个世界有天使,也就是说肯定有天神,而只有天神魔王等级的人才拥有穿越空间的力量,魔王是绝对不可能指望了,那只能把希望放在天神身上,“雪定!你听说过你们世界的天神吗!”

 

疑惑于Grora忽然急切起来的语气,雪定眨眨眼回忆道:“啊,呃……没怎么听人说过,似乎是位低调又尽职的神来着……”

 

听到尽职两个字Grora就放心了,别像Etihw那么懒懒散散不靠谱就行。说起来魔王之间好像会举办什么魔王聚会,那天神之间会不会也有天神聚会呢,如果Etihw和这个世界的神是朋友那事情就更好办了……不可能!Etihw那个家里蹲怎么可能会在异世界有朋友!Grora当机立断打碎了不合实际的假设,并在心里狠狠嘲讽了自己的天真。

 

见雪定依然疑惑地看着自己,Grora就把话题带到了其他地方。现在她还没有行动力,说什么也是白说,等她身体痊愈了再和雪定说自己的计划。养病的这几天Grora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虽然Etihw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派人去找她,但异世界这么多哪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这边,况且这个世界又这么大,还不如自己行动更快。

 

今天终于是禁足的最后一天,身体恢复得差不多,Grora也实在待不住了,一星期全窝在房间里关节都要生锈了。现在就等着雪定过来……然后死缠烂打地跟他说要出门,再不行就撒泼打滚耍赖卖萌,她就不信雪定拗得过她——

 

等等,出息呢,Alela Grora。英明神武英姿飒爽灰色庭园男子力第一的Alela Grora深深地扶了个额,片刻又垂下眼帘无奈地笑了。没办法啊,她就是没办法对他强硬,她就是拿温柔的孩子没辙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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